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环球视讯!【初识】.第十三章 枯萎的白枝(长篇/剧情向/原神同人)

2023-04-13 00:00:10 来源:哔哩哔哩

没错了,她可以看见了,这就是这个世界应有的面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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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未曾诞有鸟雀,天空中却散落起羽翎般的白雪;它未曾生有兽物,大地却连绵起终末时的嗟怨。

都是假的,都是浮于表面的。

哪有什么金色河流,那不过是饮下便会死去的毒酒;哪有什么蜜饴春色,那不过是远近晃人视觉的瘴气;哪有什么耀眼星辉,那不过是落地便窒息朽烂的污泥。

她看见,那些侥幸活下来,却犹如漆黑泥浆般的影子。它们在四处挣扎着爬行,并卖力地散播着灾厄。

利爪撕扯坚韧纤维,黑血侵蚀清新绿野,毒炎焦化斑斓花朵。它们所到之处一片凋败,甚至没人替那些逝去的生命发出反抗的声音。

她不再欣喜,不再承认这是四季的轮转,哪怕凋败的光景应当也是一切生命轮回中的必然。

“这是你许愿见到的。现在,你已经拥有了『视角』,感受如何呢?”

“很残酷,很让人恶心。”

“所以,你的想法改变了吗?希望你能在未来的战争中,助我们一臂之力。”

不可能的,她心想。无数的灾难从世界之外而来,而开启那门扉的,正是主导这一切的王。可以说,滋长在眼前的悲惨景象,是完完全全的人祸。

“你没有资格做这些事情,除非你是无人敢去指摘的神明。”她愤愤不平道。

听完她的话, 对面之人并无愠怒之色:“无数的战争,无数的命运,不过是破损的法则之下人类必将掀起的反抗。我只是加速了它的到来。”

“可这又有什么意义?你说过,神明在过去胜过了你们,这一次,又怎么保证历史不会重复上演?”

“可以的,我可以承诺人类的胜利。当高天的法则被触及,被篡改,神明的优势将荡然无存。人类的努力终有一日会颠覆天空之上的王座。”

“修改世界的规则?你能做到吗?”即便看到过这位王促成奇迹之事,少女的眼神中仍充满了鄙夷,“说出这种话,你要么是个疯子,要么…你就是事实上的神明,这个世界内你愤恨的对象。”

多么讽刺。可眼前这个老人确实有些神神叨叨,她宁愿相信是前一种说法。

“只有仇怨不能忘记,只有愤怒才是唯一的感情。这就是为什么,我成为不了真正的神明。但是你呀,坎瑞亚的公主,你仍然是完满无缺的『原初』。在获得我们的『视角』之后,你正承载着整个人类群体的希望。”

果然是不能相信的人。哪有国王会三番五次地对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奉承揶揄,施以越来越不切实际的幻想?

“不要再说了,我不会同意的。”

真是危险的世界。她越来越想尽快与哥哥团聚了。

“你已带有世界的烙印。你未来的片隅…已在我眼前徐徐展开。世界,只需等待,便可收获既定之果。”

已经够了,她已经听烦了这些无意义的噪音。

“都说了我不…”

“陛下,陛下!”急匆匆的来报打断了她的抱怨。

是宫廷内那位身材高大的法师。虽然平时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,但在王的面前却比谁都要毕恭毕敬。

“二次召唤…成…成功了!”下跪行礼时,不知是过于激动,还是刚刚的跑动紊乱了呼吸,他口中一向沉稳的谏言居然出现了磕绊。

“你做得很好,法师。看来,是时候迎接我自己的命运了。我会背负『这一切』。”

法师的脸上显现出狐疑的神情:“您不是说…要让受召唤前来之人替我们完成夙愿…我们的工作,已经完成了,不是吗?”

“没错,法师。你的工作,还有这个时代的无数努力,都即将迎来终局。已经没有需要你做的事情了。我会将剩下的承诺一一兑现,哪怕有些会延伸至你们无法见证的未来,”

“而那些浮于表面的残影,总会一时遮蔽视线。所以我的工作,就是替你们揭示那终究无法逃离的,深黑色的宿命。”

令人忧郁的不祥气息从他身边散逸开来,在逐渐化作实体的黑色烟气之下,他那被遮罩住的眼框处闪耀的幽色辉光也愈发显眼。

“下一步,法师。降临之地就选在行宫。为我开启传送门。”

“遵命,陛下。”他的回答十分简短,却残留着下定决心才斩断了的不甘和颤抖。

紫黑色电光缠绕着的符文簇拥出宫殿里熟悉的样貌。在踏入那门扉之前,王再次驻足回首,将深远的目光投向了这一方世界的地平线。

“于我而言,那已经不是必要之物了。于你们而言,那是阻碍,是命运,也是撼动『法则』的重要途径。”

“现在,你们将以全新的视角认识到它,虽然它早已融入这个世界的所有生命,是你我的一部分。”

在他的注视之下,遥远天空中的光唤起了震波般的涟漪。蓝色渐渐消失,灰暗粗糙的天幕取代了原先的虚伪蜃景。

这是倒转的世界,少女想,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呢?

但,那是被谁藏起来的呢?它太庞大了。仿佛给它一个机会,它就会把整片天空吞噬掉似的。又或者说,它就是这个『世界』本身吧。它过于理所应当,过于稀松平常,就存在于人的眼皮底下却没有引起过一丝一毫的怀疑。

就在眼前,一棵暗灰色的巨树支撑起了天际。它的头顶,正是那颗黑色的,正向外涌出灾祸之水的太阳;时刻纷落在大地上,如羽翎般的白雪,就是巨树饮下毒酒后凋败的花叶。

名为『世界』的树,名为『世界』的王。

而他坚定地要杀死这个世界,虽然那和杀死自己无异。

疯了,这个男人彻底地疯了。

人类终究依存于世界,世界又因人类而繁荣。

无人敢去谴责吗?他就一直这么独断专行?还是说,这一切无妄的禁忌只是人类的无知招致的恶果?

人们曾经称颂他的智慧,认为他的目光可以遍历寰宇,通达至臻之境。而在她看来,他最多就是一个因误食毒药而神智癫狂的小丑。

已经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了,这个行将就木的世界。她就要离开了,甚至不会回头去看一眼。但是,『家』又在哪里呢?

耳边的噪声逐渐嘈杂,充斥着人类的哭喊,纷扰的野火中植被的爆裂,以及遥远之地大厦倾颓引起的地鸣。

眨眼间,身边已经没有认识的人了。她踱步辗转,身影淹没在了混乱的人潮之中。

女孩从漆黑的深梦中惊醒。

“对不起,空。”她感受到自己不受控制的手脚打到了身下的他。

“没关系的,一点都不痛。在我背上睡觉总是不那么舒服的,你还好吗?”

“我…”

那些梦境是属于坎瑞亚终末时刻的记忆。但她混乱的脑海中只剩余刚刚梦境里的些微残影,深黑色的记忆几乎无法在其中根植停驻。

那个少女,会是空的妹妹吗?他也许会对这些消息感兴趣。但是现在向他讲述少量零碎的信息,恐怕也无法带来任何正向帮助。

“…又做噩梦了。”

“想要好好睡一觉吗?按照外面的时间来算,我们又努力了一天了。当然,如果你想要抓紧时间赶路的话,我也愿意奉陪。”

温暖的床铺,善意的伙伴。她多么希望将身心交给这些事物,赶走积累已久的疲惫与焦虑。

但是她很清楚,不可逆的侵蚀已经接近了尽头。必须赶在黑暗将自己完全吞没之前,将『那件事情』完成。否则,不管之后事态如何发展,都再也无法补救了。

“空,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方法,”她微笑着说,“可以既让我们得到休息,也不耽误脚下的旅途。这次,将你的意识和梦境全部交给我吧,我会指导你现实中的身体迈步移动,并且在你的脑海中继续至冬国未完成的故事。”

“对我来说,那就像是梦游一样吗?”少年问道。

“对,就像是梦游。”

“可是,又要让你劳累了,你现在的状态…”

“别担心。进到你的记忆里,对我来说就像是沐浴在了温暖的阳光下,所有的黑暗和阴霾都会暂时消失不见。在外面,『默默』也会为我分忧,确保我们的安全。”

她知道自己的这些话虽然不假,但仍故意隐去了会让他担心的部分。

“好的,我相信你,纳西妲。至冬国最后的真相,就让我们一起见证吧。”

他看见窗户外的时光正在飞速地流逝。

仍是提瓦特世界中,他熟悉的太阳,月亮,与群星。不过,这些事物在天空中轮班的速度实在快得惊人,在他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片刻,太阳已是第三次出现在地平线的东侧。

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?上次与『博士』对质完过后,他应该和派蒙一起回到了冬宫的套间休息才对。而现在宽敞典雅的客房里,只有他一人。

纳西妲…他不免焦急了起来,在内心中呼唤着她,想要了解此刻的真相。

咚咚咚,咚咚咚。

力道不大的敲门声中带有来访者的急促。

“呜哇,空!”

在她还想用力叩门的一刹,眼前的房门被唰地一下拉开了,小小的精灵没有及时刹住自己的势头,几乎一头向旅行者撞了过去。

而他没有避开,顺势一把将她揽入了怀中。

“怎怎怎么回事?突然把我抱得这么紧,我…要喘不过气来了…救命啊!”

他拥抱的力道轻了些,但完全没有将她放开的意思。

“派蒙…还能见到你…真是太好了…”

“刚刚不是你让我出去看看情况的吗?怎么突然跟换了个人一样…啊,这难道是昨晚的至冬国话剧…我还奇怪你为啥一直跟我念叨来着…你的表演天赋还真是长进了不少啊…”

派蒙所说的事情,他完全没有记忆。自己已经踏入未曾经历过的场景了吗?而根据纳西妲之前的说法,如果进入了梦境的歧路,面前这个派蒙也只是梦境世界根据以往印象构筑出的人偶。

可是,他还是不愿意松开双手。哪怕她只是个虚妄的影子,也是几近枯竭的内心短暂时光里的唯一救赎。

“喂,你还要抱多久啊…今天是他们举行仪式的日子,你不会要这样和我呆一整天吧…”

『博士』口中的仪式之日吗…由于自己三天内都没有同意愚人众的邀请,恐怕今天,『少女』会是那个成为新任神明,改写天理的人…

甚至『博士』曾经狂言过,他们创造的神明就会是『天理』…这真的可能吗?

无论如何,现在都应该出去看一看了。哪怕这场梦境有许多不合理之处,这也是纳西妲争取来的关于真相的片隅,不能浪费了她的努力。

派蒙的身后,浓密的晨雾正从敞开的房门外飘忽而入。

早间的能见度这么差,就算她刚刚出去,能发现的东西应该也很有限吧。

不,不对,他突然意识到,这雾气也十分诡异。

朝南敞开的窗户让他可以观察到外面的天气,现在那里晴空万里,没有一丝云彩。而正对着冬宫内部天井的房门,却只能通向一片让人猜不透的迷途。

“嗯。你说得对,派蒙。我们该出去看看了。要抓紧我的手哦,不要走丢了。”

“今天你到底是怎么回事,这么肉麻…呜哇!慢点啊,我才刚刚吃的东西,要是飞这么快,会吐出来的…”

说不通的地方太多了,但他不想再多做关心。只希望浓雾中有他们想要寻得的关键线索。

“她的歌,很好听吧?刚刚还以为你看见那么多人,怯场了呢,结果还是一听到她的声音就跑出来了…果然你还是那么在意她啊。”派蒙看向他的眼神变得贱贱的。

歌声?谁的歌声?是『少女』的吗?可现在浓雾中并没有传来引人注意的声音啊。难道说…

“派蒙,现在天井内有多少人?你看得见吗?”

“看不看得见?今天的你真是太奇怪了…算了,派蒙不会和你计较,就陪你演完这出话剧…”

她昂首挺胸,用着舞台旁白般的语气报幕到:“良辰吉日,女王手下的勇士和谋臣们齐聚一堂,为少女的祈礼仪式祝福添颂。”

“少女高唱圣洁的歌谣,在天井的中央停驻,她的身躯…呃…缓缓飘浮…,在七种色彩的光芒之下,她渐渐生出了,属于天空之国的羽翼!”

“人们在她周围围了一圈又一圈,将舞台堵得水泄不通。他们看着这份苍天的恩赐,停下了所有的争吵和迷茫…”

“一切都好像静止了一般,炫彩的光在大厅内奔流,最后又停留在他们脸上,变成了或幸福,或敬仰的神情。”

“异世的旅行者姗姗来迟,但又搞不清楚状况,所以挤进了人群,想要问询…啊!”

他们撞进了一楼的人潮之中,可他只能看清半径一米左右的人和物。

“派蒙,『少女』在哪个方向?告诉我!”

“这边啦。聪慧的向导引领迷路的旅者,替他将心中牵挂的人儿找寻!”

就像派蒙所说,周围的人群几乎变成了一排排雕塑。他们全部面朝天井中央的方向,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了见到奇迹的一瞬。

现在换作派蒙拉着他的手前进了。实在是过于拥挤。瘦小的派蒙尚且可以从人们的脑袋之间飞过,但他却只得无数次拨开挡路的红黑色制服,心怀歉意地打断他们的冥想。

或许是太专注了吧。他们或曾被撞得踉跄,几乎摔倒,却都未对他进行指责,只顾得将视线重新投回舞台中央。

终于,他们挤出了那层层叠叠的人墙,进入了最内层的区域。

等在那里的,迷雾中模糊的影子,都是代表愚人众高层的暗红和雪白,他能隐约认出几个执行官。

“哦。是你。”

他回头一瞧,发现他方才最后一个撞开的人,是『博士』。

对这种人,他是不可能诚心去道歉的。但是与周边的人不同,对方少见地留意到了他。在这略显诡异的场景中,他驻足并质问。

“你把『少女』怎么样了?”

“嚯,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了。本应是与你再无关联的事情,居然再度出现。现在的你,究竟是来娴静观看愚戏的最终一幕,还是说,正想以超脱的视角来嘲笑戏中无能的小丑?”

“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
“啊,如果看到我们现在这副难释怀的样子,恐怕就算是『她』也会因怜悯而垂泪。”

“但是人类与劣化之后的神明,终究对自己的命运无能为力,”他摇了摇头,“跨越无数世代的努力,自以为已经知晓了所有秘密,排除了所有阻碍,争取了一切可能的助力,最终还是功亏一篑。”

“不仅放进几只虫子在庭院内胡闹,还让敌人窃取了胜利果实。”

“我们,还是只能屈服于真正神明的淫威之下啊…”他无力地哀叹着。

『博士』讲话时完全不知道在看向哪里,本就比少年高大的他反倒是一直平视着。他那副面具也进一步遮挡住了其目光所指。

他究竟在表演些什么?『博士』是掌控情绪与对话技巧的大师,他绝不可能像现在外表上这般脆弱。他想。

所以,不要再去理会,就让他自说自话去吧。

“空,不好了不好了,快看那里!”身后派蒙的叫嚷声让他迅速脱离了这场对话。

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,视线却只能被困在厚厚的迷雾中。

果然,她的视角里并没有这层厚障壁。

他迈步上前,只多走了几步,视野却一下广阔了起来。

中央那里,是异变的风暴之眼,是心智操纵者的力量酝集之处。

如天使一般的『少女』,她的歌声高亢,神圣的音芒直直刺入人的灵魂。心智脆弱的生物,仅是浸润在其周围片刻,恐怕就已经被其虏获,成为不再响应外物的空壳。

如恶魔一般的『少女』,充满杂质的暗色线流在她的背后织成了巨大的羽翼,搭成支撑她飞翔的高台。明明是从地面上的七枚棋子中汲取力量,湍流般的影子猛烈激荡,甚至反向将光芒的源头染黑。

他看不清高处的力量流动,但她疯狂摆动的披风和头饰却也反映出那里狂乱的气流。切削之风撕碎了某种东西,从她的脸颊上分离开来。

那事物在巨大的涡流中旋转着下落,在经过一圈之后正好掉在了他的脚边。

是她眼前的那抹丝网。

在空中的『少女』睁开了眼眸,随后张口,但发出的声音不属于她,也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。

“命运之轮转动到了登座之日。漫长的守望之后,世界等来了你的羽化,女儿。”

“至此,所有的铺垫都如预示的那样化作齿轮,嵌合在世界和你的命运里;自此,从时间的原初便累积至今的所有可憎之物,都将淹没在我承诺的深黑当中。”

“做得好,在场的人类。是你们收集逆溯原初之力,将我原本力量的一角在她身上具现。”

“一切都将结束。牢笼内的法则,会被死之理覆盖。而你们,将有幸第一批收取我的馈赠。”

“欢愉吧,拥抱吧,我将斩断苦痛的轮回,许以你们与我同行的自由。”

说完,『少女』从空中降下,落地的一刹,黑色的潮水从她所在之处向四周涌出。歌声已经停息,然而无声的障壁早已扩散开去,使领域内的所有人都动弹不得。

不!至少…!

他奋力挡在了派蒙面前。

可是黑水穿过了他的身体,像是箭一般的流形无视了他,刺向了在场的所有人。

怎么会?!

这梦境里,只有自己是特殊的吗?根植于黑暗的影子没能侵蚀到他,却转瞬间将其余的人尽数推倒冲散。

所以,自己在这里什么都无法做到,什么都无法改变吗?

不,这个结局,不可能是真实的,没有自己参与到的…悲怆的、无意义的终点…!

在黑水漫过头颅,遮蔽视线之前,他看到『少女』正朝他缓缓行来,瞧见到了那双深红色的眼睛。

多么恐怖,多么哀伤,这不可能是她自己的意志…

她一定会拒绝这样的事情,她一定也会想要守护他人。

因为那十字形的瞳孔,和『她』的,何其相似…

他睁开眼,脸颊之侧就是土黄色的大地。

膝盖和手肘处有摔倒后的擦伤。他并不感觉疼痛,手腕一翻就腾地支撑自己站起。

“纳西妲!”

她跌倒在他身后,而『默默』正用它发光的小脑袋焦急地蹭着她的手臂。

“不…”

她的情况不容乐观。脑袋上的那枚寄托着元素力量的叶片里,已经失去了晶莹流动的绿色光辉。失色的灰白枯败像是被风吹起的灰烬一样,正从那附近缓缓飘散着。

“空…”被扶起之后,她在地上坐着,惺忪的双眼里没有半点神采,“对不起…我失败了…对不起…”

“为什么要说对不起…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,这么厉害,我只会想感谢你啊…”少年伸出双臂将她轻轻搂在怀里。

她呜呜地啜泣着。

“我没有做到…明明知道不能跳过中间三天…经历的细节,却还是将你直接带到…仪式发生的那天…但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,现在,只能这么狼狈收场…”

“没事的。我们至少知道了,深渊的势力跟至冬国的灾变有关联,不是吗?那已经是很大的收获了。那个声音,是深渊的『王』吧,他把『少女』称为女儿…”

“是的…他的『本源』,和世界树的关系…坎瑞亚…”她的吐字断断续续的,仿佛每说出一个词汇都要耗费全身的力气。

“别说了,纳西妲,休息一下吧,我都明白,我也很聪明的。”

她依偎在他的怀里,像一只小猫一样安静,只有时不时传来的小声呜咽在倾诉着她的痛苦。

灰白余烬拟成的小股旋风逐渐变得密集,就像是在周围降下的皑皑白雪。

无垢之雪落在他的发上、剑上、肩带上,但顷刻间消散,未有一处可以让其安身敝足。

“为什么…”

他搂紧了她的肩膀。

“傻瓜…”

无力抑制的泪水夺眶而出。

心中实在有无法泯灭的悔恨与不甘。但就像她一样,那么多的事情都从指缝中溜走,根本无能为力。

“努力过了,就不要后悔啊,空。”耳边传来她的轻语,似乎恢复了原先的流畅。

可是,可是…!这不是什么后不后悔的问题啊。

就像他会见识世代的兴亡,她会见证草木的荣枯,世界与生命的规则作用于万物,不偏颇,也不会显得残酷。

但离别与终结怎么可以发生在自己身上呢?他们应当是例外,应当是这一切的观察者,会私心地认为自己超脱于平凡之物,会贪婪地渴求所爱之人永生。

“那是不对的哦,想要记录,那就应该勇敢地、不偏心地记住每一种颜色。枯萎的我,世上可没有几个生命有机会见到。现在,作为一切的见证者,空,把我的样子仔细印在眼睛里吧。”

她轻轻挣脱他的怀抱,拨开他的左手,将其贴在了自己的右脸颊上。

“要拥抱的话,请扶住这里,可要把我接好了哦。”

在飞舞的花与雪中,她的身形渐渐变得透明。

“一定会有机会再见的,空。在这之前,至少,带我去吧,去这趟旅途的终点,我们约好了的,我还是,很期待的呢…”

话音刚落,纷飞的白雪停歇了。落在他掌心的,是一段银白的枝条,失去了所有绿色点缀的,一段银白的枯枝。

滚烫的泪滴在枯枝顶端的那枚叶片上,模糊的视线里,她似乎恢复了少许鲜绿。

但在拭去泪水细细观察之时,那不过被证明是转瞬而逝的泡影。

不会将希望寄托在此处的。我会带着你旅行,在终点处寻找答案。

将古树的枝条小心地护在怀中,他的眼前是一路铺就的、未曾黯淡的洁白光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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